陈庆之闻此言,心中暗叹。他注意到元颢眼中闪烁的狂热光芒,知道这位新君已经被帝位冲昏了头脑,再劝也是徒劳。他缓缓起身,将酒杯高举过眉:\"臣,谢陛下隆恩。\"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,倒映出他凝重如水的面容。
饮毕,陈庆之正欲告退,元颢却又叫住他:\"对了,将军,孤已命人准备了一批新的白袍,用的是江南最好的云锦。\"他拍手唤来侍从,展示那批华美的战袍,\"将军的白袍军威震天下,孤要让敌人闻风丧胆!\"
陈庆之看着那些过分华丽的战袍,心中苦笑。真正的白袍军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,靠的是严明的军纪和过人的战力,而非这些华而不实的装饰。但他只是恭敬地行礼:\"陛下厚赐,臣代将士们叩谢。\"
走出行宫,夕阳的余晖将陈庆之的白袍染成了淡金色。副将马佛念快步迎上来,脸上带着几分忧虑:\"将军,新收编的八万魏军该如何处置?这些降卒人心不稳,末将担心\"
陈庆之抬手示意他噤声,目光投向远处校场。那里,白袍军正在操练,银枪如林,喊杀声震天。\"看到没有?\"他沉声道,\"我白袍军军纪严明,令行禁止。对这些魏军降卒,严加整训,凡不遵号令者——\"他右手作刀状,在空中重重一劈,\"斩。\"
马佛念欲言又止:\"那元颢陛下今早又召见了几个当地豪强,还许诺\"
\"慎言。\"陈庆之突然打断,眼神锐利如刀。他压低声音道:\"记住,我们只是奉梁王之命护送元颢北上。其他的,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说的别说。\"他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,\"传令下去,明日五更造饭,拔营东进,兵发豫州。\"
夜幕降临,陈庆之独自在军帐中研读《孙子兵法》。烛火摇曳,在他坚毅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。亲兵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:\"将军,营外有个自称崔孝芬的文人求见,说是您的故人。\"
\"崔孝芬?\"陈庆之猛地抬头,竹简\"啪\"地一声合上,\