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手是个热心肠的嘴炮手,骂归骂手里也不闲着,夺过梁七的短柄砍刀帮忙砍了几个椰子交于奢崇明等人清喉。梁七喝口甘甜的椰汁,递烟给水手。水手取下嘴里叼着的旱烟杆扬了扬:“我抽这个。烟卷咱抽不惯!我说,你好生关照好你那位穿绸缎的朋友,叫他往后几日打熬住肚子少食勿食,进了深海风浪更大,他那样子能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。”
梁七拱手谢过水手的指点,“听说了。海里风高浪急,催个吐无足挂齿,碰上暗礁大浪则九死一生。你们出海之人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。”
水手用他那皴得如老树皮的手把烟锅里的灰磕磕掉,回答道:“正是。海上强贼肆虐,碰上他们十死无生。这帮狗娘养的抢财物也抢船,从不留活口。”
“现在呢?咱这趟会不会碰上海贼?”
“这一趟不会,我家船东向泉州郑家纳税交费的,此行有郑一官家的炮船护航,海贼断不敢来偷。客人放心就是。”
船家诸人都是粤省人氏,满口广东腔官话,梁七开始听不太懂,海上漂了几天彼此间熟悉后说话多了,才能连猜带蒙能听个六七分。有舰护航之事船家肯定讲起过,只不过自己之前没听清。总之,梁七这才知道这趟海路有郑家炮船护航,船家之前开出的高价包含人身安全保险费的,并非欺客。
水手和梁七说话,他视线却时时飘向船头,明显心不在焉。船头之人虎背熊腰,衣衫俱被水浪打湿,紧紧贴在身上露出全身的肉色。如你走得近些还能隐约瞥见其浑圆的胸脯之上那两圈黑点。船上有许多穿绸缎朋友的女眷,但都躲在船舱里从不出来,唯有此女肯抛头露面就喜上到甲板到处转悠和人搭话。大多数时间以一袭淡红色细棉衫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