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一日。
……
信不长,仅四五百字。
可刘青山却是足足看了有二十分钟,这才放下。
唉……
他叹了口气。
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,不过又想了想,他又很快释然。
宫雪的这种回应,不正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吗?
从她足足两个月没有回信,就足以看出来了。
她信中所说的舍友之问,未尝不是她所想问的,只不过她应该是脸皮薄,也为了彼此不尴尬,这才借用舍友之口来说。
就像后世群友经常说的:我有个朋友,他……
细细思量片刻后,
刘青山觉得这封信应该是宫雪的一个试探,如果结果让她满意,那以后就还会收到她的信,反之亦然。
真是一个理智的姑娘啊!!
刘青山有些感慨,随即便拿出纸笔,开始回信……
“宫雪”
“你好,见字如晤。”
“立冬初雪,忽得芳笺,喜不自胜,幸甚幸甚!”
“雪是北方的邮差,总在人不经意时叩响门扉,看来,这真是一场瑞雪!”
“你的祝贺让我既欣喜又恓惶……”
“若非你当初踏着星辉赶赴沪上,将《伤痕》亲手呈至《收获》编辑的案前,只怕这些文字至今仍尘封在我的抽屉里,在时光中渐渐泛黄。犹记分别那日,你身着素白连衣裙,在晨光中回眸浅笑:这样的文字,值得被更多人看见。”
“如今每当我读到读者来信中说:这篇小说予我勇气的字句,便忍不住想——这份勇气中,有一半都源自你的坚持。”
“这两个月没有你的音讯,我时常去水库边踱步。”
“冰层下静卧的枯草,堤坝上散落的碎石,都在无声诉说着那个暴雨倾盆的夏夜——你俯身为我包扎时,发梢滴落的水珠,和那方素白手绢上,渐渐晕开的血色梅花。”
“前夜又梦回彼时,醒来见满室清辉,忽有灵感涌上心头,遂成新篇!”
“一棵开花的树。”
“如何让你遇见我,”
“在我最美丽的时刻。”
“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