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,他突然哽住。
因为宁清洛慢慢抬起了手,看着自己手腕上浅浅的痕迹:“不记得了,好像是那些嬷嬷们,怎么接上的也不记得了,昏昏沉沉的一直在高烧,烧醒后,就接上了……”
“那一定是国师给你接上的,怪不得国师那么说,还给了你很多补品,可能是国师给你接上后,又有人嫉妒作恶……”
"不重要了。"宁清洛浅笑了一下,眼尾微微弯起,却让人看不出半点笑意:"反正都过去了。"
宁清洛之前以为是女德司的司主怕她真的死了残了,才给她找了圣手接上的。
毕竟国师还不想跟管理户部钱财的宁尚书撕破脸,国师府也好观星台也好,都是需要户部批款的。
现在想想,好像不一定是这样。
因为她梦里,手筋脚筋可都是那个男人挑断后又接上的。
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,宁尚书恍惚看见女儿平静面容下深不见底的黑暗,像一潭死水,无论投入多少悲恸,也再激不起半点波澜。
宁尚书送走陈太医,一步步走到床边,最终半跪在宁清洛身前。
这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尚书,此刻连肩膀都在微微发颤。他伸手想碰宁清洛的指尖,却又在半途停下,最终只是紧紧攥住床沿。
“清儿,对不起。”宁尚书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石磨过,每一个字都艰难地挤出来:“是爹爹……是爹爹是我没能护住你。”
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掌心的皮肉被指甲深深掐进去,血丝渗出仍不自知。
宁清洛静静看着他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连呼吸都滞涩。
宁尚书突然抬手捂住眼睛,半晌,才缓缓放下手,低声喃喃:“怪不得国师说你‘命中有此一劫’,怪不得还给你送了补品,他女德司就是你的劫,你这是好歹从女德司出来了,他定是知道瞒不住了才假惺惺的送来东西,他这几日还想我户部给他拨款,门都没有……”
宁清洛指尖一僵。
“国师?”宁清洛的表情依旧平静,轻声道:“国师还说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