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清洛看着宁尚书红了的眼眶,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笑:“没事的父亲,我知道的,父亲应该是以后看不到我纵马肆意的样子,就算是恢复,我的身体状况也是跟不上了的,不过可以满足父亲让我当一个乖巧柔弱的闺秀心。”
她语气平静,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,而非她这一生的病痛。
宁尚书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,转过身看向陈太医,声音压抑着几分颤意:“当真……没别的办法了?”
陈太医苍老的手从宁清洛的腕上缓缓收回,白须微颤,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。他踌躇片刻,终究还是低叹一声,道:"宁四小姐的手筋跟脚筋……应不止断过一次。"
窗外的风蓦然停住,宁尚书的呼吸几乎在这一瞬间凝滞。他的身形晃了晃,像是被人迎面砸了一记重锤,五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太师椅的扶手,青筋在手背上迸起。
"断过?还不止一次?"
他的嗓音陡然拔高,却又在最后一个字上碎成嘶哑的气音,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,让他再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。他那张素来威严的面容一点点崩塌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陈太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低头整理药箱,声音更加低沉:"虽然都接上了,但"他顿了顿,余光瞥见床榻上宁清洛平静的侧脸,终究没能继续往下说,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这一声叹息像块巨石砸在宁尚书心头。他猛地转身,目光直直锁定女儿苍白的面容。
"清儿"
宁清洛靠在绣枕上,闻言眼睫轻轻一颤。她抬起眼,琉璃般的眸子映着烛光,竟显得分外澄澈。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抚过自己的手腕,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淡色疤痕。
"好像是有两回。"
宁清洛的声音轻飘飘的,尾音甚至带着些许含糊的笑意,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琐事。
可这句话落地的一瞬间,宁尚书听见自己脑中"嗡"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。
"两回"
宁尚书机械地重复着,突然踉跄着上前几步,几乎是跪在了床前。
他的手掌悬在半空,颤抖着不敢触碰女儿的手腕,最终只能死死抓住锦被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