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方项目组解释了近两个小时,无果。
最后还是年轻一代出面。
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站起来说:
“我们不拒绝产业园,但我们要的是——收益分配有图、地权责任有表、每一笔流转有编号。”
“我们不是怕你们做,我们是怕我们说不清。”
那一晚,他们将产业园项目写成三张制度草案,逐字逐句贴在村口“蜂窝图谱墙”上,连夜标注出“变更权限”“质疑节点”“返修流程”。
镇干部第二天看到,拍照发回县里,说:“我们这回不是招商,是被制度带着谈。”
县里转而回复:
“不必以旧规框新事。若蜂窝机制确有‘轨迹治理’能力,可考虑为村级治理体系设立辅助身份——由自治轨形成行为数据,由政府轨形成资金反馈,实现一套‘互动共评’机制。”
这句话,意味着——地方政府,第一次正式承认:
蜂窝制度,可以作为“治理过程的一种信任来源”。
不再是“民间方案”,而是一个可以对接权力、分担秩序、约束治理的系统。
……
一个月后,双轨试点完成第一阶段评估。
报告上写着:
“蜂窝机制虽未完全制度化,但已具备‘自治承接能力’,其最大贡献在于为原本‘服务一体化’模式中被忽视的‘协商行为’提供了一套语言工具与轨迹表达。”
“这是一种新的治理形态——不是管制型权威,也不是松散式自管,而是一张持续校准、允许异议、记录纠偏的基层规则生成系统。”
报告递上去那天,陈鹏飞正在祠堂内整理今年的制度失败记录。
他没去省里领荣誉,也没接待调研团,只是对林璐璐说:
“你记不记得三年前,咱说过一句话?”
“我们不想再写一个‘能教别人怎么走’的路,我们只想把‘自己怎么走’的脚印,留下来。”
林璐璐笑了:“现在,别人沿着我们脚印走起来了。”
陈鹏飞点头:
“那我们该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