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一下,摸着他的头。
“没有,妈妈只是眼睛进了水!”
“我不信!”
“那你帮我吹一下!”
他凑过来在她眼睛上轻轻吹了一口气,然后乖乖去刷牙洗脸。
她坐在餐桌边,看着他一举一动,忽然很想时间停在这一刻。
哪怕只有五分钟。
五分钟不用思考,不用面对情绪,不用压抑痛苦,不用提醒自己“你不能崩”。
五分钟就好。
她把他送到学校之后,一路开车去了珠宝厂的定制工作室。
今天要确认一整批高定订单的出厂进度。
她穿着黑色长风衣,眼神冷淡,神情克制,连工作人员都说。
“安总今天看起来更冷了!”
她不是不高兴。
她只是从来不在工作场合表现任何情绪。
她说。
“你越是把私事带进工作,越是会被人说你‘情绪化’!”
“我不需要给别人口实!”
她走遍了整个展厅,看完了所有饰品的工艺、包装、配送进度,一直到傍晚才离开。
出了厂房,天已经暗了。
她坐在车里,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的那条微信提醒,发愣。
是傅衍慈。
【你是不是还恨我?】
她没点开,也没回复。
十分钟后,他又发来一条。
【我今天在你那场专访里,看了你说你是靠自己熬出来的那段话!】
【我想告诉你,那段日子我不是不想找你,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哪!】
【我找了你整整一年半,后来听说你可能死了,我真的疯了!】
【我把你留下的东西都翻出来看了一遍,我甚至试图去找催眠医生,把那段时间我不记得的部分唤醒!】
【我病过,我知道。
可我现在不病了!】
【安然,我想重新开始!】
她看完这些话,心里没有一点起伏。
她只觉得累。
不是身体上的,是那种“我早就知道你会说这些”的疲惫。
她打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