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掀开帐帘,正见沈鹤廷满身血污归来,蟒袍上的龙纹被暗红浸透。
他抬头望见她时,眼底的杀意尚未褪去,却在触及她担忧的目光时,声音却下意识放柔:“吵醒你了?”
温拾卿快步上前,却在看清他肩胛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时猛地顿住。
那里的衣料早已被血浸透,伤口周围皮肉外翻,暗红的血正顺着蟒袍下摆滴落在地。
沈鹤廷偏头躲开她伸来的手,却因牵动伤口闷哼出声。
“别动。”温拾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眉心紧锁:“怎么伤成这样?”
沈鹤廷擦了擦手上的血迹,拉着她的手往营帐里走:“别担心,小伤。”
营帐内烛火摇曳,被褥整齐,他扫了眼,又看向了旁边的人:“还没睡?不习惯吗?”
温拾卿一直蹙着眉头,借着烛火才看清眼前人脸色苍白,“你不应该去找大夫吗?怎么来这里了?你受伤了不知道吗?”
“你是王爷!别不拿身体当回事!”
语气很重,质问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沈鹤廷微微怔愣,眼神闪过一丝诧异,似乎对这样的她很陌生。
很急很凶,还冷淡的很,可偏偏她蹙起的眉心,哽咽的话语,泛红的眼尾,处处都烫的他心口疼。
这怎么不算是为他失控了呢?
下一秒不由得勾起了温柔的弧度:“卿卿好凶。”
他低笑着伸手捧起她的脸,指腹摩挲着泪痣:“我好喜欢。”
温拾卿别开脸,目光死死盯着他皮开肉绽的肩胛:“还不快回去看大夫,你要是流血流死了,我可是一滴泪也不会流的。”
话音未落,沈鹤廷突然嘶了一声,整个人往前倾。
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窝,染血的掌心按在她后背:“我错了,疼的很,卿卿别气了。”
“我几日没见你,今日格外想见你。”他将脸埋进她颈间,呼吸灼热而急促,“原本也只是想看一眼就回去的,没想到你还没睡。”
温拾卿心里乱,见他如此,又忍不住心软,她轻轻抬了抬肩膀:“还发热了,快去看大夫。”
耳边传来一声轻笑:“无妨,没伤到骨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