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攥着他腰间的革带,指节发白——王侍卫那半面染血的令旗还在眼前晃,像团烧红的炭,灼得她眼眶生疼。
“秦侍卫!”她突然扬声,声音穿透风声。
前方狂奔的玄色身影勒住马,转身时甲叶铿锵:“沈姑娘!”
“你带三骑抄近道回皇宫,”沈清欢从司墨怀中直起身子,发间银簪划落,“看清楚那支军队的旗号、人数,还有……红衣大炮的位置。”她顿了顿,喉间泛起腥甜,“若遇到陈公公的人,格杀勿论。”
秦侍卫瞳孔微缩。
陈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奴,可前日沈清欢在御花园弹琴时,曾用天音琵琶触到他袖中藏着云纹密信——云纹,正是云无咎的暗记。
“得令!”秦侍卫一甩马鞭,三骑如离弦之箭扎进东边密道。
司墨的手臂紧了紧:“清欢,你在抖。”
“冷。”她贴住他颈侧,却不是说谎。
晨雾里裹着铁锈味,像极了前世被休那日,后宅井边漂浮的死鱼。
那时她以为只是主母动了杀心,如今才知,所有的温柔刀,早被磨了十年。
萧太后总说“欢儿的琴音像哀家故去的小孙女”,总往她琴囊里塞蜜枣。
可蜜枣核上的刻痕,她昨日才看清——是云家祖祠的图腾。
“到了!”司墨突然低喝。
黑松林尽头,皇宫的飞檐已刺破晨雾。
沈清欢远远望见西南角腾起黑烟,隐约有炮响震得耳鼓发麻。
她刚要挣下司墨怀抱,却见前方尘土大起,秦侍卫的马几乎是滚着冲过来,甲胄上插着三支短箭。
“是云无咎的暗桩!”秦侍卫吐了口血沫,“何军师带着三千死士,红衣大炮架在护城河外的望星台!刘将军被压在慈宁宫前,孙勇士还没到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沈清欢打断他,指尖掐进掌心。
天音琵琶在腰间发烫,她解下琴囊时,手腕上的银铃轻响。
司墨突然按住她的手:“清欢,你上月才用了琵琶,这时候……”
“皇帝在慈宁宫。”她抬头看他,眼底燃着冷焰,“萧太后的慈宁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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