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山不敢再抵抗,看着对方帮他解开衣裳和纱布,拿起镊子夹着棉球,轻轻按在他的后颈。
“嘶——!”
酒精触碰到伤口的刺痛感让他脚差点抽搐。
“疼就喊一声。”
“不疼。”
陈青山脸埋进枕头里,死死咬着床单,闷声回答。
张清清轻笑一声,“真不疼?真不疼我可就使劲了啊?”
陈青山瞳孔一缩,“那还是轻点吧……”
张清清直乐,镊子掀开纱布的动作放缓了一点。
“骗谁呢,老虎爪子挠的伤能不疼?”
”也不知道谁昨儿昏迷时,攥着我的袖口喊娘,指甲都掐进我手背里了。”
说着,她腕子一翻,把手腕内侧淡红的月牙形痕迹露出来给陈青山看。
陈青山的耳尖倏地烧起来。
他想起昏迷前的混沌里,确实有模糊的记忆,有双细嫩的手在擦他额角的汗。
原来不是错觉。
“对不住啊。”
他喉咙发紧,石膏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,“没弄伤你吧?”
“还用问?这一看就伤着了啊!”张清清撅起嘴。
“那……那咋办?”陈青山看着她手腕上的伤,心里也很愧疚。
“嘿嘿。”张清清转而一笑,
“没事,故意逗你呢,看你吓得。”
“一看你都成这样了,我心里的气就消了。”
陈青山松了口气,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客气。”
她声音忽然轻下来,像是自言自语,“看你天天疼的直哆嗦,我心里也挺难受的,虽说以前见惯了伤员,可你不一样……”
“哪儿不一样?”陈青山转头,恰好撞上她垂眸的目光。
张清清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,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哦……因为……因为……对!因为你是打虎的英雄啊!”
她忽然笑起来,掩饰脸上的尴尬。
“我们卫生院好久没这么热闹了,昨儿你被抬进来时,后面跟着七七八八一群人,连主任都在,我挤在人群里看,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大官,排场这么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