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就说青山哥不是凡人!”
柱子连滚带爬扑到近前,粗糙的手掌在老虎尸体上比划。
“你们瞅这爪子印,比俺大腿还粗!换作俺们,早他娘归西了!”
“扯啥犊子!赶紧救人!”
“对对对!救人要紧!”
“青山,忍着点,俺先给你止血……哎哟你这肩膀,骨头怕是断了!”
陈青山感觉有人托住他的后背,有人抬起他的双腿,剧烈的颠簸让伤口扯出剧痛。
自己似乎被抬着走出了大山。
……
……
陈青山再次恢复意识时,耳边先是一阵电流滋啦声。
随后公社广播特有的女播音员清亮嗓音撞进耳膜:
“各生产队注意!各生产队注意!咱公社出了大英雄!第三生产队青年社员陈青山同志,于十二月十七日徒手搏杀吊睛白额母虎,他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,他的行为为我们公社除了一害……”
听着广播里的声音,他眼皮动了动。
先是看见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蛛网,再往下是剥落的石灰墙,墙角摆着掉漆的铁皮痰盂。
而自己趴在一张铁架床上,右胳膊挂着吊瓶,透明胶管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坠进血管。
后颈贴着渗血的纱布,稍微转动脖颈,后背便传来钝刀割肉般的撕裂感。
他想抬起左手抓抓发痒的鼻尖,却听见“咔啦”一声——左小臂竟打着石膏,被木板固定成直棍状。
“嘶……”
伤口猛地扯动,陈青山疼得倒吸凉气,喉间溢出压抑的呻吟。
“青山!”
趴在旁边的身影猛然惊醒,是李彩凤。
此时她的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桃子,眼角皱纹里还凝着未干的泪痕。
看到儿子醒过来,她指尖颤抖着摸向他额角的纱布:
“青山,你可算醒了……”
陈青山想回应母亲的动作,不过被迅速的拦住了。
“别动!医生说你后颈划开三寸长的口子,再深一点就……”
说着,她的声音渐渐颤抖,泪又要夺眶而出。
“娘,我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