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的手在抖。” 儿子突然抓住他的拇指,放在自己胸口。顾承川这才发现,掌心的震颤与监护仪的曲线完全同步,像被同一根线牵动的木偶。“因为爸爸在学你的心跳,” 他亲吻孩子额头,“等学会了,就能带你的心去看非洲的星星。”
窗外的雨停了,第一缕晨光爬上棉签的棉头,将碘渍心脏照成半透明的琥珀色。儿子的手指在 “心尖缝” 处轻轻摩挲,突然笑了:“这里有光。” 顾承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晨光穿过指缝,果然在缝口处聚成细小的光斑,比任何磁导航设备都更精准,更温暖。
他在病程记录里画下那道带光的缝,旁边写着:“医学的最高精度,不是 01 毫米的导管,而是能感知心跳的指尖。李医生说,好医生要把自己的心磨成棉签,柔软到能触碰最脆弱的生命,又坚韧到能挑起整个宇宙的重量。”
当朝阳漫过监护仪的屏幕,顾承川看见儿子掌心的碘渍心脏正在蒸发,只留下淡淡的痕迹,像道即将愈合的缝。而他知道,有些东西早已刻进生命 —— 比如棉签画出的心跳,比如父亲掌心的温度,比如永远为希望留着的、那道看不见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