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磁导航峰会的聚光灯在礼堂穹顶流转,顾承川的演讲台正中央摆着那枚标志性的枣核针模型,镀着冷光的金属质感与他记忆中的木柄针相差甚远。西装袖口的院士徽章硌着腕骨,他低头调整翻页笔时,白大褂内袋的手机突然震动,来电显示 “李佳” 两个字在屏幕上跳成红色警报。
“承川,孩子突发高热…… 抽搐了!” 妻子的声音混着救护车的鸣笛,像把生锈的刀划开他的神经。顾承川的指尖在翻页笔上掐出月牙痕,视线掠过礼堂后排 —— 那里坐着三十年前镇沅水灾的幸存者,如今已是国际医学期刊的主编。
“对不起。” 他将翻页笔按进演讲台,西装领带在奔跑时勒紧喉咙,撕碎的机票飘落在安检处,像片被揉皱的雪。出租车在雨幕中疾驰,他摸向白大褂口袋(习惯性穿在西装内),却发现枣核针不知何时滑落在峰会现场,针尖的反光最后定格在木质演讲台上。
急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,顾承川撞开病房门时,儿子的小脸正被退热贴分成两半。“爸爸的白大褂有消毒水味。” 孩子虚弱地笑,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院士徽章,比磁导航设备的提示音更让人心碎。监护仪的滴答声中,他看见病历上写着 “爆发性心肌炎”,像道突然裂开的地缝。
“让我来。” 顾承川扯下领带,白大褂的第三颗纽扣还空着,锁骨下方的非典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色。他摸出护士站的棉签,蘸着碘伏在儿子掌心画心脏:“这是左心室,这里要留 03 毫米的缝,” 棉签在掌纹深处停顿,“就像你给积木城堡留的小门,让风能带进爸爸的故事。”
孩子的手指蜷起,蹭花了尚未干透的碘渍心脏:“爸爸的针,能缝好我的心吗?” 顾承川的喉结滚动,想起三十年前李建国用断针缝合他掌心的伤口,想起非洲部落孩子用红土捏的心脏模型。“能,” 他按住儿子冰凉的指尖,“不过这次爸爸不用针,用你的笑声当导航。”
深夜的病房,李小南送来备用的枣核针:“峰会那边转播了您的预录视频,说磁导航的温度模块用了您的 287 秒。” 顾承川点头,目光落在儿子手腕的留置针上,透明导管里的药水比磁导航的光斑更冷。他突然起身,用掌心焐热生理盐水袋,像三十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