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飞机穿越对流层,剧烈的颠簸中,顾承川握紧图腾项链。贝壳与枣核针碰撞的声响里,他听见非洲孩子们的笑声,听见阿布德用阿拉伯语背诵缝合法则,听见李建国在镇沅的雨夜里说:“好医生要给生命留条活路,就像给洪水留条泄洪道。”
舷窗外的缝越来越宽,阳光照亮他掌心的老茧,那里嵌着的红土碎屑,终将成为下一段旅程的种子。他知道,无论是非洲的棕榈叶,还是国内的磁导航手术室,医者的使命始终如一 —— 在技术的云层上找到缝口,让希望的光照进每个生命的褶皱里。
最终,飞机钻出云层,万米高空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泼洒进来。顾承川望着自己投在舱壁上的影子,白大褂口袋的轮廓分明,里面装着红土雕像、椰壳导丝、图腾项链,还有永远温热的枣核针。那些凸起的形状,像极了非洲部落的黏土心,每个心尖都有个透光的缝,让云端的阳光,与地面的心跳,遥相呼应。
他闭上眼睛,任由阳光填满睫毛的缝隙。在意识的深处,姆鲁的黏土心正在云端漂浮,心尖的缝里漏出的光,与三十年前镇沅的煤油灯、二十年后的磁导航光斑,共同织成了 —— 永不落幕的、生命的银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