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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术,其实现在微创切口就三指宽,比您当年扛麻袋的磨痕小多了。”
    顾承川盯着病历夹上的超声数据,突然发现李建国的左心房内径数字,与他父亲病历里的误差只有 1mm。可父亲临终前反复说 “胸口发闷” 时,他只当是术后正常反应,就像现在李建国反复捏被角,他只当是无关的肢体动作。
    “轮到你了。” 陈立仁把听诊器塞回他手里,金属听头还带着老人皮肤的温度,“这次别数 hz,数他眨了几次眼。”
    橡胶听头贴上老人胸口的瞬间,顾承川的钢琴茧触到片粗糙的疤痕 —— 在第四肋间,呈斜行,比教科书上的手术切口偏了 15 度。老人的睫毛突然快速颤动,像被听诊器的凉意惊到的飞蛾,同时被角又开始在掌心收拢,这次他数得清楚:十根手指,每根指腹都有深深的螺纹,像年轮,像心脏的瓣膜。
    “您这儿有旧伤?”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柔软,像被老人皮肤的温度烫化了棱角。李建国的睫毛停住颤动,疤痕在听诊器下轻轻起伏:“五八年炼钢,铁水溅的。” 他忽然笑了,缺了门牙的嘴里呵出白气,“那时候疼得直打摆子,同病房的大哥教我数吊瓶气泡,说数够一万个,疼就跑了。”
    顾承川的笔尖在病历本上悬停。他看见陈立仁背过身去翻医疗柜,肩膀在白大褂下轻轻抖动 —— 那是忍住笑的姿态。老人的被角终于完全展开,上面补着三块不同颜色的补丁,针脚歪歪扭扭,像极了母亲缝在他书包上的 “平安” 二字。
    查房结束时,陈立仁把他拽到楼梯间,老北京牌钢笔在他胸前的口袋上敲出急促的点:“医学不是解方程,每个变量都是带体温的人。” 教授的白大褂领口磨得发亮,露出里面洗旧的白衬衫,“你父亲的病历我看过,最后那页护理记录写着‘患者反复抚摸怀表链’—— 这比任何数据都重要,可你抄了吗?”
    冷风从消防通道灌进来,顾承川摸向口袋里的怀表,表盖的裂痕硌着掌心。他想起刚才李建国数气泡时,浑浊的眼球会跟着吊瓶移动,每次气泡通过滴壶,睫毛就会轻轻颤一下 —— 这个微表情,在他的 excel 里,曾被归类为 “无关肢体动作”。
    “去把李大爷的家属叫来。” 陈立仁塞给他张空白处方单,“这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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