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别值得注意的是\"智能狗\"这一意象的颠覆性运用。在传统粤语地区,家犬承担着\"睇门口\"(看家护院)的功能,是家庭边界的守护者;而\"智能狗\"作为科技产物,已经异化为监视工具。这种功能的倒置暗示着海德格尔所警告的\"技术框架\"(ge-stell)对生活世界的殖民。诗中\"返归睇门闭\"(回家看见门关闭)的细节,生动表现了现代人即使回到物理意义的家,也难逃技术监控的精神囚禁。
生育焦虑的呈现同样深刻。\"同埋你生仔……唉\"中的叹息,道出了在算法统治下,连人类最基本的生殖行为都成为被计算、被规划的对象。这与阿甘本所说的\"赤裸生命\"状态不谋而合——当ai和大数据可以干预生育选择时,人的生物性存在也难逃技术的掌控。诗人用粤语特有的语气词\"唉\",将这种存在主义焦虑表达得淋漓尽致。
三、时间断裂中的主体焦虑:从\"旧阵\"到\"而家\"的失落叙事
诗歌通过\"旧阵嘅屋企\"(过去的家)与\"而家嘅江湖\"(现在的社会)的对比,构建了一个关于时间断裂的叙事。前现代家庭中\"猫好捉老鼠,狗好睇门口\"的功能性和谐,与现代社会\"机器乸\"(机械母体)的异化状态形成尖锐对比。这种对比令人想起本雅明对\"经验贫乏时代\"的批判——在技术加速的时代,人类失去了积累和传递生活经验的能力。
诗人对时间流逝的敏感集中体现在\"我哋嘟跟唔上世界\"(我们都跟不上世界)这一告白中。粤语副词\"嘟\"(都)的重复使用强化了普遍无力感。这种跟不上并非智力或道德上的缺陷,而是技术进步与人性需求之间的根本性脱节。德国哲学家罗萨在《加速批判理论》中指出,现代社会的时间异化导致主体永远处于\"追赶状态\",树科的诗句恰是这种理论的诗意印证。
诗歌末尾的\"怕怕\"重复,采用儿童化表达,暗示现代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