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\/诗学观察者
一、语言实验与方言诗学的突围
在普通话霸权笼罩的当代诗坛,树科以《佢》的粤语写作完成了一次精妙的语言起义。诗人刻意选用\"冚唪唥\"(全部)、\"犀飞利\"(厉害)等俚俗词汇,暗合巴赫金\"狂欢化诗学\"理论中\"贬低化\"与\"物质化\"的降格策略。这种方言暴力不仅解构了\"汉字文化\"的精英属性,更在\"刀郎把咀,婵妹入水\"的当代神话拼贴中,重构了岭南文化的在场性。正如钱钟书《谈艺录》所言:\"俗字俚语,皆可入诗\",诗人将粤语声调特有的九声六调转化为诗歌韵律,使\"对噈对话\/对咗话噈\"的叠词产生打击乐般的节奏,在\"梗喺心水清啦\"的市民智慧里,完成对标准化汉语的祛魅。
二、解构主义下的英雄叙事
诗中\"国运级叻仔\"的塑造,实为对宏大叙事的戏谑模仿。诗人以\"真唔喺神哈\"的否定句式起兴,暗合德里达\"延异\"概念中的能指滑动。当人工智能遭遇\"万年汉字文化\"的抵抗,所谓的\"智能\"在\"犀飞利猛龙倒\"的方言暴力下土崩瓦解。这种解构策略令人想起北岛《回答》中\"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\"的否定辩证法,但树科走得更远——他让\"顶级啲怼友\"(对手)在\"一骑绝尘\"的粤语快板中沦为后现代的荒诞注脚。诗中反复出现的\"飞\"字意象(\"叻到飞起一飞冲天\"),既是对岭南舞狮文化的隐喻挪用,也是对英雄神话的祛崇高化处理。
三、智能时代的文化乡愁
在\"几乎飞咗冚唪唥嘅所谓智能\"的智性焦虑中,诗人构建了方言乌托邦。这种抵抗姿态与艾略特《荒原》对机械文明的批判形成跨时空对话,但树科选择用\"婵妹入水\"的肉身美学对抗数字异化。当全红婵的跳水弧线与刀郎的民间歌谣并置,诗歌在\"甲辰年\"的时间坐标里,将岭南的咸水歌传统与后现代拼贴技艺熔铸成文化抗体。这种在地性写作,恰如本雅明所言\"将历史碎片重新装入当下的救赎口袋\",在\"珠江畔\"的地理标识中,完成对全球化的诗意抵抗。
四、狂欢化诗学与平民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