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了,更近了。那株远志的根茎从岩缝里挤出来,表皮被岩石磨得发亮,像根包浆的老藤。我的指尖刚要触到花瓣,忽然感觉手背一阵刺痛,像被针尖猛地扎了一下。低头一看,只见一条草绿色的小蛇正蜷在石缝里,三角形的脑袋微微昂起,瞳孔细如针尖,信子吞吐间露出嘴角的毒牙。我猛地缩回手,重心登时不稳,背后是丈许高的陡坡,碎石在掌下簌簌滑落,如同无数细小的警钟在耳边敲响。
\"别动!\"老周的声音突然穿透晨雾,像根铁钎钉进岩石。我浑身僵硬,看见他不知何时已攀到我下方,桑木药锄横在胸前,牛皮药囊在背后晃成一道黑影。\"踩稳右边那块凸石,对,就像搁药引子那样轻。\"他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沉稳,仿佛脚下踩的不是摇摇欲坠的崖壁,而是自家的土炕。我屏住呼吸,按照他说的慢慢挪动右脚,鞋底刚触到那块石头,就听见\"咔嚓\"一声——石头边缘迸裂出一道缝,碎块噼里啪啦掉下去,在谷底激起回响。
就在这时,腰间突然一紧,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老周不知何时抓住了我的药篓带子,他另一只手抠进岩缝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动,像几条正要钻回土里的蚯蚓。\"慢慢退回来,眼睛盯着我。\"他的语气平静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我盯着他鬓角的白发,那白发在风里微微颤动,忽然想起他说过,年轻时曾在鹰嘴崖下摔断过右腿,靠兜里半块硬饼和怀里的远志苗撑过三天三夜。
当我的双脚终于踩到实处时,后背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,贴在背上像块冰凉的石板。那条小蛇不知何时已滑进石缝,只留下岩缝里一缕若有若无的草腥气。老周坐在地上喘着粗气,从药囊里摸出片薄荷叶,放在嘴里嚼了几下,敷在我手背的红点上:\"青竹标,毒性不大,就是脾气躁。\"薄荷的清凉混着他掌心的温热,顺着皮肤渗进血管,让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祖母给我敷草药的情景。
\"山里的东西,各有各的地界儿。\"老周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,桑木药锄在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