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明白,安宫牛黄丸里游动的蛇影,是三百年前自己种下的因果。
霞飞路的有轨电车撞碎晨雾时,那电车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,婉君对着残破的梳妆镜点绛唇,那鲜艳的口红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。
水钻流苏在鬓边摇晃,每一颗都在重演明朝画师被权贵碾碎的画笔,那摇晃的声音仿佛是画师的叹息。
珍珠手包里除了支票,还有支淬毒的翡翠簪——正是闽越公主弑父时用的那支,那翡翠簪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仿佛带着无尽的罪恶。
百乐门后台的铜鎏金台灯突然全部熄灭,四周陷入一片黑暗,陈老板的鳄鱼皮皮鞋声从四面八方涌来,那“嗒嗒”的脚步声仿佛是死神的召唤。
婉君望着镜中重叠着七世轮回的面容,将翡翠簪别进云鬓,那簪子插入发髻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刺痛。
镜面突然裂开细纹,映出阿良正踉跄着闯进同仁医院药房,那模糊的身影让她的心一阵揪紧。
\"苏小姐果然识时务。\"陈老板的金牙咬住雪茄,烟雾里浮现仙乐斯包厢猩红的天鹅绒帷幕,那猩红的颜色仿佛是鲜血的颜色。
他递来合同时,钢笔尖滴落的墨汁在纸上洇出闽越蛇神像的竖瞳,那墨汁滴落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宣判。
婉君指尖触到合同瞬间,整个化妆间突然旋转起来,那旋转的速度让她感到一阵眩晕。
南宋的药碾、明朝的宣纸、民国的留声机在虚空里碰撞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,最后定格成阿良举着西药瓶冲进包厢的身影。
玻璃瓶里淡黄色液体沸腾着,泛起前世生死簿被篡改时的朱砂光,那炽热的光芒让她感到一阵恐惧。
\"盘尼西林是假的!\"阿良的嘶喊混着血沫,那声音撕心裂肺,药瓶摔碎在地毯上时腾起的白烟里,浮现陈老板往生理盐水贴标签的手,那双手在白烟里显得格外诡异。
婉君腕间的翡翠镯应声碎裂,发出清脆的声响,十七岁闽越公主用簪子刺进父王咽喉的画面在碎玉中闪现,那血腥的画面让她感到一阵恶心。
陈老板的狞笑化作三百年前的蛇啸,那声音尖锐而又恐怖,包厢水晶吊灯突然坠下,发出“轰”的一声巨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