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宇发现苏瑶端坐在妆奁前梳头。
铜镜里映出的不再是病弱女子,而是头戴玄鸟冠的闽越王女。
她用簪子挑破指尖,血珠坠在妆台时竟化作游动的殄文,那些文字顺着地缝渗入地底,在医馆地下交织成缩小版的黄泉路。
林宇突然明白,那些被篡改的因果正在不同时空疯狂滋长。
当苏瑶的乌发开始大把脱落时,林宇在药炉灰烬里找到了答案。
未燃尽的符纸残片上浮现出明朝年号,灰烬自动拼成他前世画师常用的徽墨纹样。
他疯狂地翻出所有医书焚烧,火焰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却发现火焰中浮现的尽是不同朝代的自己——画师折断的笔尖滴落墨汁,在火中化作南宋版图上的疫病标记。
最后一场秋雨落下时,细密的雨点打在屋顶上,发出“滴答”的声响,苏瑶的裙裾突然无风自动。
她赤足踩过满地蠕动的紫菀花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指尖抚过林宇眉心的艾灸疤:“那年你为我在生死簿添的阳寿”话音未落,她胸口突然绽开曼陀罗形状的血花,花蕊里涌出的不是鲜血,而是闽越国祭坛的香灰。
林宇伸手去接,那些香灰却在掌心凝成半枚明朝官印的轮廓。
惊雷劈开医馆房梁的瞬间,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世界撕裂,林宇看见苏瑶化作无数闪着微光的星子。
那些星子穿透瓦片升入夜空,在云层间拼出地藏菩萨悲悯的法相。
当他试图抓住最后一粒星芒时,腕间的螭纹银镯突然熔化成滚烫的液体,那炽热的触感让他迅速缩回手,在他脚底绘出跨越时空的阴阳鱼图案——鱼眼处正是明朝画师案头那方未干的砚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