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上的压力更是沉重,不能与家人联系的孤独感,对任务成败的担忧,时刻笼罩着他。每当疲惫到极点,他就会想起家人和孩子们的笑容,想起临行前的承诺,这成了支撑他咬牙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。儿女暖心的咿呀声,徐慧真温柔的叮嘱 &34;早点回家&34;,这些画面像电影胶片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。
“李天佑!”王铁牛的暴喝声突然在记忆里炸响,恍惚间,他仿佛回到了出发的那一天。
那天夕阳将运输队大院的青砖地染成琥珀色,李天佑卸下最后一箱汽油,抹了把汗,抬手看表。明天就是送秦淮如去北大医学院的日子,他特意答应她会亲自骑车把她送去。为了这个承诺,他提前一周就开始擦拭那辆二八自行车,还在车把上绑了红绸带。
“李天佑!” 队长王铁牛的喊声突然从身后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。李天佑转身时,正对上队长紧绷的脸,他攥着电报的手指节发白,新配发的&34;八一&34;帽徽在他额头上压出深红的印子。电报上 &34;绝密&34; 二字用红笔重重圈出,墨迹未干。
“有紧急任务,五分钟后集合,立刻出发。” 队长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这次任务绝密,不许和任何人透露。”他身后,战士们已经开始往卡车上装载蒙着油布的神秘物资,箱子碰撞发出金属特有的闷响。
李天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喉结动了动:“队长,我能不能回趟家”
“不行!” 队长截断他的话,把电报拍在汽油桶上,震得桶里晃荡的汽油泛起危险的涟漪,目光扫过他身上新发的的军装,“党和国家的任务高于一切,你虽然不是军人,但穿上了运输队发给你的军装,你也应该明白咱们运输队的性质!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,身后已经陆续传来卡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。
李天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他想起早晨秦淮如擦拭医学院校徽时哼的小调,想起孩子让人心软的咿呀声。远处传来驴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吱呀声,像钝刀割在神经上。胡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