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宏终于停下脚步,回头瞥了他一眼,眼神疲惫而淡漠。
“那些宗王门,没有一个喊疼,更没一个人跳出来说自己被打了。”刘宏冷笑一声,“你让朕怎么处理?”
张让顿时语塞。是啊,袁绍的手段高明,表面上一切“顺理成章”,韩馥“自愿”让位,冀州上下无人喊冤,甚至连一封弹劾的奏疏都没有。没有证据,朝廷又凭什么治罪?
“可陛下,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……”张让仍不死心。
“明眼人?”刘宏嗤笑一声,“那为何满朝文武,无一人敢站出来弹劾?”
张让哑口无言。
刘宏不再看他,转身缓步走向内殿,背影显得格外孤寂。
“张让啊,朕现在没心思管这些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深深的倦意,“天下乱成这样,朕能做的,不过是让这把龙椅,再多坐几天罢了。”
张让望着刘宏离去的背影,心中既无奈又焦虑。他知道,天子已经对朝政失去了掌控的欲望,而自己,也必须早做打算了。
——没有证据的罪,终究只是猜测。可在这乱世里,真相,往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。
“既然贾琮被架空了,那就给他换个位置。”他顿了顿,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,“再派个冀州刺史过去。”
张让先是一怔,随即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。他躬着身子凑近半步,压低声音道:“陛下的意思是”
“老奴这就去拟旨。”张让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,“贾琮调任并州如何?那里”
“不,”刘宏打断道,“调他为度辽将军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让一眼,“至于新任冀州刺史你觉得袁本初会容得下谁?”
张让的瞳孔微微一缩。他忽然明白了天子的深意——这是要逼袁绍现出原形。若袁绍敢对新任刺史下手,便是公然抗旨;若他忍气吞声,就得吐出到嘴的肥肉。无论哪种结果,朝廷都掌握了主动权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张让深深拜下,袖中的手指却悄悄攥紧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个看似颓废的天子,从未真正放弃过对权力的掌控。那些以为天子昏聩的人,恐怕都要付出代价。
张让站在尚书台的廊柱旁,手中捏着一份名册,眼神阴晴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