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帘被风吹起一道缝隙,阳光照进来,映出萧宾月脖颈上未消的红痕——那是永和帝惊恐时无意抓伤的。楚衡眼神一暗,拇指重重擦过那道伤痕。
“疼吗?”他声音突然温柔下来,却更令人毛骨悚然,“这要是再深半分,现在抵在你脖子上的就不是我的手指!”
“而是刽子手的刀。”萧宾月接话,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,“可我还是赌赢了,不是吗?”
楚衡呼吸一滞。眼前这个女子总是这样,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,也要孤身去闯。前世如此,今生亦然。
“你——”
“楚衡。”萧宾月突然抬手抚上他紧绷的下颌,“我知道你怕什么。”她指尖轻划过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,“但这一世,我不会再死在你前面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楚衡心底最深的恐惧。他猛地将人按进怀里,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:“再有下次……”
“就打断我的腿?”萧宾月在他怀中闷笑,“楚相舍得?”
马车恰在此时停下。楚衡深吸一口气,突然打横抱起她踹开车门:“试试看。”
丞相府的下人们纷纷低头,假装没看见自家主子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大步走向内室。白翎和青锋对视一眼,一个默默去备伤药,一个赶紧去熬安神汤。
卧房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
萧宾月被楚衡扔在锦被上时,发间的银簪都松脱了几分。她撑着手臂刚要起身,就被楚衡单膝压住裙角。
“楚相这是?”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玉带,“不打算送我回府了?”
楚衡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:“怎么,萧二小姐怕被人发现?”拇指恶意地摩挲她腕间红痕,“方才在宫里装神弄鬼的胆子呢?”
窗外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,萧宾月故意提高声调:“若是明日京城传出丞相强留臣女的闲话?”
“那正好。”楚衡俯身咬住她耳垂,“省得我再费心求娶。”
萧宾月呼吸一滞,没料到他这般直白。楚衡趁机扯过锦被将她裹成个茧,自己却起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