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,他觉得蛮蛮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,打击太大,身子出了问题,才没来看他。
可听士兵说,肃王妃无恙,他的担心便化为不安。
蛮蛮莫不是相信他贪污,厌恶他了?亦或是,想要离开他?
他心里发着牢骚:不管什么原因,蛮蛮没来看他,就是蛮蛮的不对。
夜半,他都会从梦中惊醒,浑身汗涔涔。
这三日,他看惯了人情冷暖,睿王来嘲笑奚落他;皇后派人送过饭菜,却是裴云澈喜欢吃的鱼;其他皇子也来看过笑话……
……
慈宁宫。
飞霜急得团团转,“主子,苏灵音都献过殷勤了,咱们是不是也该去了?要不然奴婢怕王爷多心!”
“谁让这狗男人试探我?他活该!”云清婳扎了个水灵灵葡萄吃,“我就是要他惶恐,患得患失,这样才会珍惜。”
不然,裴墨染会觉得她的关爱、同甘共苦都是理所当然的!
相反,随便哪个陌生人在此刻献殷勤,他都会熨贴不已。
又过了七天,第十天时,云清婳提着灯笼来到了地牢。
毕竟在坐牢,裴墨染的衣食住行自然不可能与从前同日而语,他俊逸深邃的面孔稍显疲惫,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,下巴上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尽管他背脊挺得笔直,正襟危坐在榻上,气质高贵,可还是显得落魄。
看到橘黄色的光亮,他灰败的眸子倏地被点亮。
“蛮蛮!”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倩影,瞳孔地震。
裴墨染立即起身,走向监牢门口,他朝她伸出手,眼眸润泽。
云清婳满含情意地回望他,“夫君!”
“蛮蛮……”
云清婳亮出了令牌,士兵竟直接开了锁,她一进门,裴墨染便激动地拥着她。
他第一次觉得蛮蛮的肚子这么碍事,居然害他不能好好抱抱蛮蛮。
云清婳感受到了裴墨染的悸动,他心跳如鼓点,双臂都在颤抖。
她也伸出手,轻拍他的背,眼神饱含着爱意以及怀念、不舍……
裴墨染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,但当下顾不得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