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县里的解放军同志专门送来的。”老火铳又抽了一口旱烟,“人家吃完饭刚走。”
柳三江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带,指节泛白。几个月来,他从未敢多想这件事。战场上刀枪无眼,一个基层士兵的生死,谁又能说得准。尤其是柳三疆南下的时机,正值战事最为激烈的时候。
陈建民站在一旁,欲言又止。柳三江朝他摆了摆手:“你先回去歇着。”说完,转身便往大爷家走去,脚步比平日快了几分。
推开院门,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扑面而来。大爷正坐在炕上,手里攥着旱烟袋,目光落在桌上的信封上,神情凝重。
“三哥!”小丫头一勤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,赤着脚就要往他这边跑。
柳三江一把将她抱起:“又不穿鞋,这样会把炕弄脏的。”
“三哥帮我洗嘛。”一勤搂着他的脖子,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。她还不懂得战争的残酷,依旧保持着孩童的天真。
“你这丫头,越来越会使唤人了。”柳三江点了点她的额头,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。
大爷抬起头,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:“不是进山了吗?怎么这会儿又下来了?”
“大哥带人进深山了,我在山里打了点东西,让我先送下来。”柳三江把一勤放在炕上,从背上取下猎物。
“几个人都让你下山?”大爷皱眉,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。
“遇到几头孙四儿追的金麂子,肉都留在山上了,就带了皮子下来。”柳三江解释道。
大爷的脸色缓和了些:“你小子倒是会办事,这样山上的人也说不出什么。”
柳三江笑了笑:“都是一起干活的,总不能光让人家出力。”他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布包,“这是麝香,想让老药医看看。”
大爷没有接,而是把桌上的信推了过来:“先看看这个吧。”
柳三江接过信,手指微微发颤。信封上的字迹工整,一笔一划都透着柳三疆的性格。邮票上的中山像倒着贴,这个小细节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拆开信封,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发黄,边角处还沾着些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