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渭眯起眼来:“你还是那么聪明,叫人忍不住心生欢喜,想要亲近。”
心生欢喜……想要亲近?
许成瑜胃里一阵恶心,趴伏着,想要吐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干呕了几声:“我要死了,你就这样厌恶我,这种时候,不怕晦气,都要来恶心我几句?”
“我怎么会厌恶你呢?”吴渭突然站起了身来,上前去,一扬手,钳着许成瑜的下巴,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。
许成瑜此时才看清吴渭眼底的狠戾,她心头一惊:“你……”
“我恨你。”他手上用了力道。
她本就生的白皙,皮肤娇嫩,便是这些年在凭兰小院被磋磨的不成样子,也经不住他那样的力道,下巴上立时见了红印子,吴渭恍若未见:“为了得到你,我做小伏低了整整五年,你,你们许家,都是眼高于顶的,当年要不是萧闵行出了意外,在海上翻了船,八月未归,你会肯嫁给我?许成瑜,我是恨你的。”
原来,是这样的吗?
可事实上,她什么都没有做啊——爹娘教导她的,是出嫁从夫,从她嫁给吴渭那天起,她倾尽所有,可是吴渭竟是为了那样可笑的理由,恨了她这么多年,恨不得要她去死吗?
许成瑜不再挣扎了,任凭吴渭捏痛了她:“那你真是可怜,恨我,却不得不娶我,深爱着江蕙,却只能让她做你的妾,吴渭,我要死了,你好好活着吧,带着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,苟且偷生的活着,你不配恨我。”
她话到后来,声音越发弱了,气息也渐次弱下去,话音落下的时候,原本努力攀在吴渭手腕上的那只手,也跟着一起,垂落身侧。
忽而一阵风起,许成瑜的发丝随风而动,又散落在她的脸上。
不是的,其实不是的……
吴渭颤着手,想去抚摸她的脸颊,尽管她已经瘦脱了相,可他依然记得,扬州城中最明艳的那个少女。
睡吧,就这样好好的睡吧,一切,都过去了,一切,都不曾发生过。
只有那年的春风记得,他爱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