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已经太久没有人来过了,到处都是淡漠的,突然院门响了一声,绿珠便吃了一惊,先去看许成瑜,发觉她如今真是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,竟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,而后才转过头来,望向门口的方向。
吴渭手里有一把白梅,开的正好,一半是绽开的,一半是含苞待放的,显得那样生机勃勃。
他锦衣华服,分明不属于这里。
可是他脚下没有迟疑分毫,一递一步的,从门口,走到了垂带踏跺前。
他终究,没有迈上台阶,就那样直挺挺的立着,眼神复杂的看着许成瑜。
绿珠最先回过神,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身上的肉来,吴渭却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,只是把手里的白梅递过去:“成瑜最爱的便是白梅,去替她摆起来吧,便是要走,也叫她走的高兴些。”
丫头咬碎了一口银牙想骂人,许成瑜气若游丝叫住她:“好不容易得来的,拿进去吧,别出来了。”
绿珠不服气,也不放心,攥着许成瑜的手不放开。
吴渭反倒笑了,看看她,又看看许成瑜:“她已然不中用了,还值得我对她做什么吗?”
同吴渭打嘴仗,绿珠是赢不了的,吴渭的这张嘴,连鬼神都辩不过,何况是绿珠。
许成瑜努力的转着手腕子,把手往外抽了抽:“去吧。”
绿珠到底是接过了白梅进了屋里去,只是从头到尾都和吴渭保持着距离,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。
而吴渭全然不在意,只等丫头一进了门,他信步上了台阶去,就在许成瑜面前的游廊长椅坐了下去,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,把许成瑜上上下下的打量个遍:“现在看看你,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,当年扬州许家的长房嫡女,是何等才色双绝的风采,虽然你从不与人争什么短长,可我一眼就发现了你——你是块璞玉,只是可惜了,这么多年,我始终没能把你雕琢成本该有的模样。”
“本该有的模样?”许成瑜冷笑出声来,“你想得到的,不是都得到了吗?许家的家产,扬州城中说一不二的地位,名也好,利也好,能从我这里得到的,你现在都有了。”她一面说着,眼尖的发现了吴渭内衬露出来的半截红色,红的那样耀眼。
她把双眼一合,再睁开时,别开了脸,不肯再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