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擎天站在摇摇晃晃的望楼上,眯眼望着远处蜿蜒的官道。
粗粝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腰间那把缺口累累的鬼头刀。
差不多一个月前,他的十万流贼大军在张克的数千燕山铁骑下溃不成军,
如今好不容易北上跑襄阳重新聚拢八万人马,却听闻那个该死的燕山军又北上了。
“天王,人都到齐了。”亲兵在身后低声提醒。
高擎天转身时,脸上的刀疤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。
他大步走向中军帐,靴子踩在干硬的泥土上发出“咯吱”声。
帐帘掀开的瞬间,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
帐内烟雾缭绕,挤满了人。
左边坐着红娘子和黑鹞子,两人自从上次战败后就一直主张躲着燕山军。
红娘子一袭红衣,手指不停绞着衣角;
黑鹞子则缩在阴影里,像只伺机而动的夜枭。
右边是襄阳本地的混天星刘黑虎和血阎王张吞天。
刘黑虎粗壮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,张吞天则不停把玩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。
中间则是那个老酸儒,此刻正捻着稀疏的胡须,一脸高深莫测。
铁算盘和高一刀还在后营照顾李踏天,自己好兄弟的命总算是保住了。
“都说说吧,张克那厮又来了,咱们是战是走?”
高擎天重重坐在虎皮椅上,声音沙哑如磨刀石。
红娘子第一个站起来,红衣似火,眉目如画却带着煞气:“大帅,咱们上月刚吃过大亏;
燕山军的骑兵不是闹着玩的。不如暂避锋芒,往西进山”
“放屁!”刘黑虎拍案而起,满脸横肉抖动,“老子带着弟兄们投奔,不是来当缩头乌龟的!”
黑鹞子阴测测地插嘴:“刘当家有所不知,那张克骑兵很强,上次”
“八万对几千,怕个球!”张吞天匕首“唰”地插进案几,“依山防守游击,耗死他们!”
帐内顿时吵作一团。
高擎天冷眼旁观,注意到老酸儒一直没说话,只是摇头晃脑地听着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碗跳起:“都闭嘴!酸秀才,你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