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山军的踏过一片片枯黄的田野,旌旗猎猎,刀枪如林。
这支队伍行军缓慢,却如同一把锋利的犁,将沿途的污浊与腐朽尽数翻出。
张克骑在战马上,目光冷峻地扫过又一座刚被“清理”过的县城。
城门口,几具身着华服的尸体高高悬挂,随风轻晃。
百姓们远远围观,眼中既有恐惧,更多却是压抑已久的快意。
周青天之名在百姓中口口相传。
“第八天了……”张克低声自语,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。
他原本还想着,这一路或许能遇到一两个勉强算得上“好人”的士绅,让他难得“圣母”一下,可惜现实却让他彻底失望。
从荆州府北部到襄阳府南部,各县的“黄老爷”们一个比一个会玩——
小儿炼药、私设刑狱、活埋沉江,甚至还见到传说中的人彘。
每抄一家,他的账簿上就多一笔血债。
“和这帮虫豸相比,老子居然算‘圣母’……”张克摇头嗤笑,
这个有燕山老妖之称的军头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荒谬的道德优越感。
队伍中央,一辆临时改装的囚车里,楚州巡抚周汝贞颓然瘫坐。
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封疆大吏,如今须发散乱,官袍污浊,眼中只剩绝望。
一路上,他亲耳听着张克打着他的旗号,将各县官僚士绅屠戮殆尽。
那些临死前嘶吼出的“后台”——知府、侍郎、甚至左相门生——每一声都像刀子剐在他心上。
“疯子……这群疯子连曾侍郎的叔父都敢杀……”周汝贞喃喃自语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马蹄声渐近。
张克勒住战马,俯身看向囚车里的周汝贞,嘴角挂着玩味的笑:
\"周大人,"周青天"的名号如今可是传遍楚北了,百姓都夸您铁面无私,您该谢我才是。\"
周汝贞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克:\"张克!朝廷调你是来剿流贼的!\"
他声音嘶哑,\"你分明是借机抢掠,专杀大户!\"
囚车的木栏被他攥得咯吱作响:\"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发出去的粮食不过七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