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郎摘下眼镜,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,目光扫过墙上“立德树人”的标语:“丁校长,教育部这次下了硬指标,教师队伍素质必须在三个月内初见成效。上个月市里抽样评估,咱们学校教师论文发表量、课题申报数在全区排名倒数第三,这样下去可不行。”
丁俊后背绷得笔直,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桌角。他松了松胸口的深蓝色领带,喉结艰难地滚动,脸上露出苦笑:“周局,咱们学校临聘教师占比偏高,这些老师的流动性较大,专业培训资源也跟不上。就说去年新进的五位临聘教师,有三位连教师资格证都是缓考状态。”
“优化临聘人员结构是第一步。”周郎重新戴上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将拟定的临聘人员优化方案推过去,“教育部要求临聘教师占比压缩到 20以内,对教学能力弱、考核不达标的必须淘汰。”
周郎指尖摩挲着青瓷杯沿,凝望着摆放在窗边的君子兰,轻笑出声:“丁校长,看来也是闲情雅致之人,办公室里摆放着各种花草。若是任由野藤攀附名贵花木,再精心的园丁也难护住本该有的景致。”他将杯盏轻搁在案上,清脆的声响却吓得表面平静的丁俊一身冷汗,“最近走访几所学校,听闻个别单位进人标准像团揉皱的宣纸。看似有章可循,实则经不起推敲。”
“我理解工作的难度。就像修剪盆景,枝蔓太多反而长不出好形态。听说启辰这两年新进的临聘教师,有几位连公开试讲都没走流程?”他突然站起身来,“教育是良心活,可别让人情往来坏了风气。”
丁俊后背瞬间绷直。他伸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,勉强笑道:“周局所言极是,队伍建设确实要‘去芜存菁’。”
周郎转动着手中的钢笔,笔尖在临聘人员名单上悬停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几处被红笔圈出的名字:“丁校长,教育系统这潭水,有时看着清,底下却暗流涌动。”
“疏通河道难免惊动沉在河底的顽石。但汛期将至,堤坝若留隐患,最先被冲垮的还是根基。教育不是人情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