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耐心终于耗尽。
“我们三个碰一杯?”我突然举杯。
陈亦轩飞快地抓起酒杯,安雨萌也勉强抬手。三个杯子在半空中短暂地一晃,连轻微的碰撞声都不敢有。
我一仰头把酒全灌了下去,冰凉的液体灼烧着气管。
“不就是分开了几年?”我放下杯子,水晶杯底磕在厚厚的桌布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“至于像仇人?”
“就算做不成爱人,同窗的情谊总不是假的吧?”
“陈亦轩,”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睛,“你是不是个爷们?”
他张了张嘴,喉结滚动两下,又闭上了。
我转向安雨萌:“还有你,千方百计打听他的消息,现在他就在你面前,你倒好,只知道低头玩手机?”
没等他们回答,我踢开椅子起身,摔门而去。
我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,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好的缘故,镜子里的自己格外憔悴。
出来时,走廊音响正放着《梦中的婚礼》,钢琴声像一把钝刀,缓慢地割着记忆。我蹲在包间门外,突然很想抽烟——虽然我从来不会。
隔着门缝,我听到安雨萌的声音。
“曼彻斯特的雨其实没那么浪漫,我的公寓窗户会渗水……”
接着是陈亦轩的回应,很轻,带着笑:“你以前就最怕潮湿。”
久别的两个人开始交谈,像是两条搁浅的鱼终于被潮汐带回海里。
我摸出手机,鬼使神差地想要给陆小语发条消息,尽管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她拉黑了,这条消息是发不出去的。
“今晚月色很好。”我编辑好信息点击了发送。
这一次,没有出现红色的感叹号,以及那一句令人窒息的提示。
或许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,再手术前就把我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。
她总是会做好一切打算。
听着包厢里两人愈发轻快的语气,我默默站起了身。
久别能重逢,真好。
我没有再去打扰久别重逢的两人,提前去前台结了帐。
看着四位数的账单,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不过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