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八名庶吉士从板桥皇庄、一处由佃农搭建的木棚中醒来。
这一夜。
他们虽甚是疲惫,但却鲜有能睡好觉者。
因为饥饿,因为蚊虫,因为躺下的木板太硬,因为手脚被麦秸扎伤导致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。
起床之后,众人打井水洗面。
早餐是两个杂粮馒头,外加一碗野菜粥。
此刻,庶吉士们除了嘟囔几声“沈扒皮”外,并无其它抱怨,迅速将馒头与野菜粥吃得干干净净。
他们需要补充体力。
他们知道。
沈念敢如此折磨他们,必然是上面默许的,反抗无用。
此事还将计入考绩之中。
为了仕途,他们不得不倾尽全力。
片刻后。
庶吉士们再次奔向麦田。
自昨日下午分工明确之后,他们的效率提高了许多。
这时。
沈念这个监工也出现在麦田旁。
他昨晚睡在马车里,也未曾离去,手臂被蚊子叮了数个大包。
他望着众庶吉士团结协作、甚是拼命的模样,心中甚是欣慰。
这届庶吉士比他想象中要更有韧性。
沈念并不在乎他们能不能在三日内收割完一百亩麦田,只在乎,通过这次刈麦行动,他们能不能放下隔阂,彼此不再因地域、家世、脾性而分裂成派。
沈念最讨厌的便是官员私自结派,互相攻击,进而形成党争。
而前几日。
这些庶吉士们吵架斗殴,俨然是有这个倾向的。
他们在庶常馆至少要待两年,沈念不希望他们在这样的氛围中度过。
……
稍倾。
沈念走到冯梦祯的旁边。
冯梦祯面带欣喜,感觉沈念将会夸赞他,因为此刻他的割麦速度比昨日快了两倍都不止,动作也相当标准。
“冯梦祯,你的速度已快撵得上隔壁麦田九岁的小娃娃了!”沈念讥讽道。
听到此话。
冯梦祯面色阴沉,不由得加快了速度。
其实,他的速度并不算慢。
但他是众庶吉士中最会找事的刺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