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行道人当年用七星回天诀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,”他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混着呼啸的夜风,“他说你是武曲星转世,生来就该平定天下。可你楚家家主非大忠之人,而你终将会因孝道而舍弃忠义,落得个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,只留下空荡荡的布帘在风口摇晃。
暗卫趁机掏出泛黄的契约,羊皮纸上的朱砂印红得刺目:“将军,萧阁主没多少耐性。”他故意把契约推到烛火下,纸面映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,“只要您落笔,赤霄阁的情报网、冥儡军团,随时听候调遣。”
楚吞岳盯着契约,耳边却回响着苏墟尘的话。帐外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,远处山峦在夜色中如巨兽蛰伏。他抓起狼毫笔,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,一滴浓墨正巧坠在“大国师”三个字上,像滴滚烫的血。
暗卫屏住呼吸,看着墨迹在纸面缓缓晕开,染黑了半个条款。终于,楚吞岳重重落笔,笔尖将羊皮纸戳出个小洞。烛火突然剧烈摇晃,窗外狂风卷着暴雪呼啸而来,冰碴子噼里啪啦砸在牛皮帐篷上,掩盖住了契约收起时的沙沙声。
风雪拍打着帐外的旗杆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楚吞岳望着暗卫揣起契约的背影,唇角勾起一抹冷弧——他当然知道,这纸契约不过是张薄如蝉翼的幌子。赤霄阁盘算着借他之手染指朝堂,而父亲楚怀瑾何尝不是想将冥儡收为己用?否则怎会默许与虎谋皮的交易?寒风卷着雪粒撞在帐幔上,扬起细碎冰晶,映得他眼底寒光愈发森冷。在这大乾极北的雪原上,各方势力皆藏着见血封喉的利刃,只等合适的时机出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