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他想起前世在图书馆读到的“大数据治世”理论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竟哼出一段后世的民谣:“算筹响,数据明,治世全靠数得清。”窗外,李煌正带着新选的算学吏走过,他们腰间的算盘与皇帝案头的算珠遥相呼应,像一串即将奏响的治世音符。
“皇上,秦大人到了。”小太监禀报。
嘉庆帝收起思绪,看着走进来的秦蕙田——这位《五礼通考》的作者,即将成为数据房的实际掌权者。“秦公,”他指着墙上新挂的“直隶舆图”,“七日之内,朕要看见每县的旗民比例、田亩肥瘦、工匠数目,用不同颜色标清楚——就像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就像给大清做一张全身的脉案。”
秦蕙田愣住了。“脉案”是医者术语,用在此处却异常贴切。他忽然明白,皇帝要的不是简单的账册,而是将整个国家的肌理,都呈现在算盘与图籍之上。当他看见皇帝袖口露出的“治世二十条”手稿,“开算学科”“立商部”等条目跃入眼帘,终于确信:这位新君,要算的不是一时的钱粮,而是整个王朝的命运。
雪后初晴,养心殿的琉璃瓦闪着微光。嘉庆帝望着檐角冰棱融化滴落,忽然想起昨夜默诵的《清史稿》里,嘉庆朝的改革总是半途而废。但此刻,他掌心的算珠还带着体温,数据房的吏员已开始忙碌,而和珅的商业帝国,正像檐角的冰棱般,在算盘的暖阳下慢慢消融。
这一次,他要让历史记住的,不是“嘉庆守成”,而是一个用算盘改写的、数据治世的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