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听见,训练场上队长的哨声,划破长空,战靴踏在水泥地上的铿锵;
还有,执行任务时,防弹衣摩擦的窸窣声,与自己剧烈的心跳声;
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,在脑海中闪过,她下意识按住胸口,那里,似乎还残留着智能手表的冰凉触感。
“娘子,你在想什么?”石柱福的声音惊散了回忆,他递来一粒洗净的桑葚,紫黑的汁水染在指尖,
“娘子,你看小念安,追着蝴蝶,都快跑成泥猴子了。”
王翠妞转头望去,孩子正跌坐在草堆里,手里攥着半片花瓣,石梅花蹲在一旁,给他擦脸上的草屑,
阳光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拉得很长,她忽然轻笑出声,接过桑葚咬了一口,酸甜的汁水在舌尖蔓延:
“相公,我在想咱们第一次见面,你一口一个娘子娘子的叫着,在背我回家时,把我的裙摆都蹭脏了。”
石柱福挠挠头,耳尖泛红:“那不是着急嘛”话未说完,小佑安突然举着野花冲过来,花瓣上还沾着泥土:“外婆!花!”
王翠妞抱起孩子,任由他沾满草汁的小手,往自己脸上涂抹。
四叔家的乐乐,正在老先生指导下,认真的练字;而蓉蓉正在画山水花鸟画卷;
这时,石菊花正带着诗社的孩子们,朗诵新学的诗词:
“粉袖教平仄,童声诵韵章。新裁云上月,巧绘清平芳。字落菊添色,情融墨染香。诗心初种处,春意满庭扬。”
隔壁学堂里,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: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”
而林羽和石梅花,加入了石狗蛋和苏瑶的义诊行列,他们仔细认真的,为前来就诊者望、闻、问、切,开药方、送药丸
王翠妞听着这些、看着这些,她的目光一一扫过,又落在了远处苏木染坊晾晒的彩布上,那些靛蓝与茜红交织的布料,随风轻扬,
忽然,她想起玉雕坊里流转的刻刀;竹艺馆中翻飞的篾条;木雕坊里精美绝伦的艺术品,
这些本来快要失传的手艺,如今在清平村,又焕发新生,可自己从21世纪带来的外科医术,却如深锁匣中的明珠,光彩未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