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嘲地笑了笑,声音里带着豁出去的决然,
“横竖都是个死,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活路,总比窝囊等死强!”
地牢里的火把噼啪作响,映得他单薄的身影也多了几分坚韧。
苏俊喉头微动,胸中翻涌的敬意,化作实实在在的动作——他猛地抬起手,骨节分明的竖起大拇指,
“好个置之死地而后生!郭先生这份气魄,当得起一句佩服!”
火光在他眼底跃动,将赞叹之意映得透亮。
恰在此时,粗犷的吆喝声,打破了短暂的寂静。
“乡亲们!听好了!”
满脸尘土的二牛,抄起墙角的火把,火光照亮他腰间明晃晃的马刀,
“三个三个排成队,跟着我往地道出口走!”
他虎目扫过众人,大手一挥,带着幸存者们!朝着地牢深处的出口走去。凌乱的脚步声,惊起墙缝里蛰伏的尘灰,簌簌落在满是裂痕的青砖上。
看着苏俊的手下,有序的引导众人撤离,郭先生突然攥紧了,那半副歪斜的眼镜。
他踮起脚扒着潮湿的石壁,嘶哑的嗓音穿透地牢的回音:
“老少爷们听好!”
浑浊的火把光影在他脸上摇晃,“外头的日头毒得很!要找块布把眼睛蒙上,慢慢走!”
他连咳几声,却仍扯着嗓子喊,
“咱们忍了这么久,可别让光亮伤了眼睛!”
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里,几个妇女连忙撕下衣襟,将布条仔细缠在孩子眼上,粗粝的手指微微发颤,像是在触碰重生的希望。
听见男人这番周全叮嘱。苏俊望着男人,在火把下不停挥动的手臂,心底涌起更深的敬意。
他穿过正有序撤离的人群,避开地上交错的锁链,靴底碾碎潮湿的青苔,缓步走到男人身侧。
“郭先生好心思。”苏俊目光中满是欣赏,压低声音道,火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,
“在下苏俊,此前多有失礼,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?”
他微微颔首,语气诚恳而郑重,地牢里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褪去,只剩这一句带着敬意的问询。
男人扶正歪斜的半片眼镜,恭敬地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