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是精悍的宣润弩手,也难以抵挡草军的推进。他们哪怕近战时也能凭借陌刀对敌,但面对冲击而来的草军长枪手,终究有一寸短一寸险的劣势。
“奇怪了,裴璩老贼一开始打得我军差点溃退。结果我军奇袭失败后,直接正面强攻,反而取得优势,这是什么缘故?”
跟在朱温马后疾驰的霍存疑惑问道。
由于此前朱珍中箭受伤,霍存终于又获得了指挥骑兵的机会。
“镇海军一开始就全军出击,而我军尚未完全从行军阵列转换为作战阵列,真正应敌的只是先头部队而已。而林言郎君奇袭虽然失败,这段时间我军也展开了阵势,能够像现在这样,拉宽正面攻敌。”
不待朱温说话,骑着匹小马的葛从周已给出了答案,而后瞧着朱温:“都将,从周说得对么?”
朱温露出激赏目光,十三岁就有此见识,不愧是明教翼王葛简之子。
用兵的才干,其实没法世代相传。但葛简仅此一子,身为沙场宿将,他这十年间即使务农为生,也没少教葛从周兵机战策。
这样的言传身教,对于葛从周当然大有助益。真正经过实战磨砺,军事才能很快显现出来。
不过葛从周毕竟还年纪幼小,身体都没长全,在战场上仍得朱温放在身边看顾。不然若出事了,又怎对得起葛简临终托孤之意。
霍存见识不如一个十三岁的孩子,不由讪讪地有些尴尬。
激战已由正午到薄暮,但由于两军都没有发生大范围的崩溃,伤亡都很有限。
轮番作战与对峙时的休息,也让双方战士都保存着体力,瞧上去能继续对攻到晚间。
不过,许多人在夜晚视力不甚好,晚上指挥的难度也会大得多。所以一般情况下,都会尽可能避免夜间会战。
因此,草军决意在日落西山之前,再发动一次全面冲锋,力求这一波把镇海军彻底打垮!
激战在第一线的朱温,隐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“被弓矢射杀的我军士卒多了点,比死于弩箭的还多。”
田珺大喇喇地一甩手中蛇矛,将一名对冲过来的骑兵挑翻马下:“这有什么奇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