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水渐凉,禾穗裹紧素白拭巾跨出浴桶,水珠顺着发梢坠落。香杏旋即取来柔软棉帕,指尖轻捻着发梢轻柔按压,棉帕很快洇出深色水痕。待青丝终于干透,柔亮如缎的长发披散在肩头,禾穗接过香杏递来的粉色寝衣。半透的衣料如同一朵绽开的云霞,将她裹入温柔的夜色。
“世子。”禾穗莲步移至榻前。烛光透过薄如蝉翼的衣料,将她玲珑的轮廓晕染成朦胧的绯色,像是被胭脂浸染的海棠花瓣。
床幔深处锦缎簌簌轻响,一声低沉的“嗯”裹着慵懒的气息,透过鲛绡纱帐漫了出来。
禾穗将烛火轻轻吹灭。她提裙小心翼翼爬上柔软的床榻,刚将身子埋进薄被里,身侧响起一声低沉的轻笑:“你在怕我?”
“没没有。”禾穗浑身猛地绷紧。
床榻随着身侧人的动作微微下陷,清冽的雪松香裹挟着灼热体温将她完全笼罩。宋怀谦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,“既不怕,为何发抖?”沙哑的嗓音里似有暗流涌动,“方才解扣子的胆子,这会儿倒没了?”
随着他俯身的动作,阴影一寸寸漫过她的脸庞。“闭眼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。禾穗顺从地阖上眼,感觉到微凉的指尖拂过她发烫的脸颊,沿着下颌缓缓游走
院门外骤然响起凌乱的拍门声。铜环撞在朱漆木门上,发出闷雷般的钝响,丫鬟带着哭腔的呼喊刺破凝滞的空气:“世子世子求您去见见苏姨娘吧!你放开我!世子,苏姨娘晕倒了”
宋怀谦动作一顿,指尖的温度骤然抽离。禾穗仰头望去,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。他骤然起身,衣角扫过她发烫的脸颊,禾穗心中五味杂陈,竟分不清是松了口气,还是涌起莫名的失落。
禾穗替他整理歪斜的领口,绣着暗纹的锦缎从指间滑过,凉得沁人。
“先歇着吧。”宋怀谦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“不必等了。”“话音未落,人已跨出门槛,玄色衣摆消失在垂花门外。
“姨娘”香杏站在门口嗫嚅着。
禾穗转身走进内室,香杏掩好门跟上,“都怪奴婢没拦住”
“拦着作什么?”禾穗踢落绣鞋,整个人蜷进冰凉的锦被,“没得误了事被怪罪。”
香杏绞着帕子欲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