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沧处理猎物的手忽然顿了顿,骨刀在火光下折射出一道冷芒。
螣添柴的动作也微微停滞,指尖用力,枯枝瞬间被碾碎成齑粉。
两人都抬头看向扶楹,因为她的话而同时绷紧了脊背。
扶楹慢慢曲起双膝,将下巴抵在膝盖上,火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,她妩媚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:“绿洲部落覆灭那日……”
“我头骨被砸裂了,澹月带我走的时候,其实我已经断气了。”
螣和白沧身躯骤然僵硬,脸色苍白。
“后来怎么活的,我自己也记不清了。”歪着头,瞳孔里倒映着跳跃的火光,声音很轻:“我醒来就成了巫,我想,是兽神让我弥补曾经的错误。”
扶楹声音像是刮过骨髓的尖刀,字字剜心。
“死过一次才明白,做错了事,就得认。”
“对你们好,不是为了积攒什么福报,是赎罪。”
“我只想把你们都找回来,让一切都回到我没有伤害过你们的时候。”
话音落下,山洞外雷声轰鸣,暴雨倾盆,将声音都盖住了。
白沧的瞳孔剧烈收缩,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,连呼吸都凝滞了。
他望着扶楹苍白的脸,记忆中总是带着倨傲的漂亮面孔已经记不清了,眼前的人竟脆弱得像是枯枝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。
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大步上前,一把将人揽进怀里。
扶楹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,听到那里传来擂鼓般的心跳。
他向来低吟缠绵的嗓音,此刻沙哑得不成样子,指节却温柔地穿过她散落的长发:“真是一个傻瓜,谁要你赎罪。”
螣僵坐在火塘边,火光将他的身影拉扯得支离破碎。
他缓缓抬起双手,修长的指节在明灭的火光中微微痉挛,像沾了血。
记忆如毒蛇般撕咬着他的神经。
喧嚣的绿洲部落,尽是嘶吼、哭泣与刀光剑影,他发丝凌乱,墨绿的眼瞳泛着猩红,高举石块,下方是扶楹恐惧而苍白的脸。
“是我……”他的声音颤抖,像是从齿缝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