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曲们将大理寺少卿府上下围得水泄不通,尤其是府门这里,一排人手执刀剑,表情冷峻。
元韫浓悠然落座,瑰丽的长裙裙摆旋身绽开,犹如花绽,压下夜色里的所有血气浓重。
“急什么啊?”她轻笑了一声。
元韫浓语调柔软:“放心,黄泉路上,一个都少不了。”
大理寺少卿慌忙跑到门前时,元韫浓正斜靠在太师椅上,素手捧着一盏清茶。
她衣摆上绽开的红梅像是血一样,月光描摹着她瓷白的侧脸,鸦羽般的睫毛低垂,仿佛只是来赴一场风雅夜宴。
她身后,部曲铁甲森然,火把将夜色烧得通红。
“你、你!你居然敢无诏私闯官员府邸,还杀了那么多官眷和官员,天子脚下,皇城之内!你简直无法无天!”大理寺少卿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。
也不知道是气的,还是怕的。
他抬头,正对上元韫浓淡漠的眸光,一下子泄了气,不敢言语。
“你难道还想杀了我吗?我可是大理寺少卿!”他尖声叫了起来。
茶盖轻叩,清脆一声响。
元韫浓唇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,“梁大人,你抖什么?”
她指尖轻点茶盏,“我又没说要杀你。”
她又皱了一下眉,嘟囔着抱怨道:“哎呀,这血腥味怎么这么重呀?”
孙鹃纨喜欢元韫浓身上这股天真的残忍劲儿,忙笑着道:“我这就喊人来焚香。”
香炉端上来,孙鹃纨亲自执银匙,将香粉细细填入狻猊炉。
幽幽的熏香盖了一些血腥味,这画面与如今这场面是格格不入。
元韫浓眉目舒展开来一些。
青烟缭绕间,刚才就在四处搜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和确凿证据的部曲,从书房里拎着个锦盒走出。
盒盖掀开,满满一叠密函哗啦啦倒在脸色惨白的大理寺少卿面前。
里面有密信赫然是惠帝的笔迹,写着元氏必除。
里面也有太后的字迹,讲的是投诚效忠。
更有甚者,还有和北凉人的通敌书信。
孙鹃纨都看得啧啧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