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事端至此,是为父之过。悔不当初,无以为表。
五郎已回,为父悬心稍释。恐你孤身涉险,切莫冲动,待父兄归后商议。然家中诸事,可问五郎。
军中新酿的屠苏酒,较之京华风味更烈。唯望吾儿,勿忘温酒酹地,代父祭妻。
盼吾儿珍重,待还朝之时,再叙别情。
父于北州字
家书不长,却极尽酸楚。
元韫浓都无法想岐国公听闻惠贞长公主死讯,该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思及此处,元韫浓又慢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。
酒水清透,宛若琥珀一般的光色清亮。
裴令仪却道:“阿姊如今尚在病中,喝酒伤身。”
元韫浓抿了抿嘴唇,缄默无言。
“阿姊。”裴令仪像是恳求般,抬眼望着元韫浓,又重复了一遍。
元韫浓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,酒杯搁置在一旁的桌上,“我只是喝点酒而已,这你也要来管吗?”
无言的赌气,甚至于是挑衅,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为什么。
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裴令仪挂在自己颈间的那条白玉圆月项链,好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什么似的。
“阿姊。”裴令仪喊道。
“少管我。”元韫浓赤着脚,踩在铺着深红绒毯的地板上,“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管我?”
腕骨精巧,肌肤雪白,犹若步步生莲,惊鸿绝艳。
元韫浓任性起来谁都不管,所以裴令仪前世让人将凤仪宫的地砖都换成了暖玉。
裴令仪对元韫浓从来是千般万般的可怜与迁就。
见她要走了,裴令仪眸色渐深,拉住了元韫浓的手腕,“阿姊。”
元韫浓停下,转过头。
裴令仪默然片刻,伸了手,拿了元韫浓用过的酒杯,“阿姊若是想喝,我陪阿姊。”
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仰头饮尽。
元韫浓皱眉。
裴令仪又干了一杯。
“行了。”元韫浓道。
裴令仪却像是没听见一样,这回直接提了酒壶,仰头往嘴里倒去。
“够了!”元韫浓夺下裴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