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建国手一抖,茶水泼湿了劳动模范奖状:“你小子疯了?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啊”
“我爹说过,好钢得往刀刃上使,我打算下乡去历练历练。”
王大庆指腹摩挲着桌上泛黄的合影,那是老爹跟张主任在红旗渠前的合照。
老式座钟敲得当当作响,张主任摘下眼镜哈了口气:“真要去当泥腿子?”
“贫下中农最光荣。”
王大庆轻笑一声。
“那成,这推荐信我可就收了。”
张建国犹豫片刻,才答应下来。
“对了张叔,我那家属院的房子,您看能不能帮我处理了?”
王大庆把票和钱都揣进兜里,塞得鼓鼓囊囊的后,才开口问道。
此言一出,张建国就愣了神:“处理房子?为啥啊?小子,那可是你爹娘留给你的,就算下乡也能留条后路”
“留得住吗?”
王大庆突然攥紧窗台上结霜的铁栏杆,指节泛出青白:“我昨儿下夜班回来,瞧见王有财带人量我家院墙,说要把东厢房改成猪圈。”
“赵秋菊蹲在门槛上啃地瓜,还冲我嚷嚷‘反正要下乡,不如腾地方给堂哥结婚用’。”
“什么?”
张主任猛地站起来,老藤椅“吱呀”一声刮掉墙皮:“你未婚妻跟着掺和这事?”
“掺和?”
王大庆作势就要掩面哭泣:“刚才还带着我堂哥过来,逼着我把这工人名额交出去呢!我不给,他俩就往仓库去了。”
“我就算是不卖,这名额也自个儿用不了,肯定被他们俩给卷走了。”
“还说等爷奶过来主持分家,让我连裤衩都带不走。”
说到这,王大庆声音突然发颤,抬手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。
“反了天了!”
张建国一巴掌拍在玻璃台板上,劳动奖状底下压着的全家福“咔嚓”裂了条缝。
他抄起电话摇把子哐哐转:“保卫科吗?带五个民兵来!要配枪的!”
王大庆缩着脖子往墙角蹭,活像只淋了雨的鹌鹑:“张叔,要不算了”
张建国把武装带往棉袄外头一勒,皮带扣上的五角星闪着寒光。
“算个屁!他俩去厂区仓库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