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祎虽然日常也比较热心于韬略兵法与边情时势,但毕竟居丧数年、远离时势,在听完张岱这一通分析后,也是需要消化良久。
其实进入开元中期之后,中枢掌权之人更新换代,大唐对于周边胡虏蛮夷的态度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。
开元初年秉政的姚宋二张虽然在边事主张上有些差异,但基本上也都秉持着一个恩威并施的理念。
他们这些人经历了高宗年间与吐蕃交战的沉痛教训,也经历了武周年间的边事衰退,所以意识到以一国而制群胡还是有些不切实际,或者说代价极大。
所以在他们执政过程中,虽有对外的战事,但也同时非常注重对周边诸胡的羁縻与拉拢,尽量避免树敌太多、多线开战。
但是随着他们退出时局后,之后上台的无论宰相还是边将,都处事强硬,缺乏刚柔并济的手段,给边事上埋下许多的雷。
就比如当下入朝的宰相杜暹,在处理突骑施的问题上就比较强硬粗暴。
大唐先以阿史那怀道之女为交河公主和亲于突骑施苏禄可汗,交河公主遣使率马千匹往安西互市,因其态度傲慢被杜暹鞭打扣留,马匹经雪冻死。
其后苏禄可汗率军围攻四镇,掠人畜积储而还,仅余安西城。在听说杜暹入朝为相后,苏禄可汗便也引部暂退,朝贡请罪。
但是到了第二年突骑施便与吐蕃联合起来,一起再寇安西,幸在安西经前事已有防备,据安西城击败来犯之敌。
另一个宰相李元纮,则就是在东北契丹实际的掌控者可突于入朝时不加礼遇,致使可突于负气而出,并在之后杀契丹王李邵固,率领契丹并威逼奚人叛降突厥,使得东北方面战事进一步升级,也让幽州诸镇诸军从防备突厥转为防备二蕃。
当下追袭吐蕃而大获全胜的王君,更是因为在处理回纥诸部事宜的时候手段失宜同时麻痹大意,结果在率兵追击吐蕃赴突厥使者的时候,中道遭受回纥伏兵的围杀,致使河陇震骇。
开元中期,国力日雄,大唐君臣心态也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,相较之前变得更加自信、也更加勇壮,而这种心态也直接影响到在处理边事的态度上,变得不惧挑战,乃至于主动去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