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元纮虽然是当朝宰相,但若是讲到高屋建瓴的看待问题、指出唐代政治的弊端,他的视野是的确不如张岱这么大和透彻。
许多人讲到古人古事,往往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滤镜加持。
但事实上大部分古人终其一生所接触到的人事、所经受的观点碰撞以及对所处世界的了解,都不如后人一年所接受的那么多,当然天天看营销号那严重阉割的观点灌输的例外。
张岱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人和事来打断他的解试,便也不再故弄玄虚,拿出纸笔来便开始奋笔疾书、伏案答题。
张均还在外边低头盘算着稍后怎么拖延应答策问,他倒是能想明白李元纮并不是针对他儿子、而是在针对他。
所以如果张岱应答不合格、被李元纮抓住痛脚后,他儿子解试过不过得了还是其次,他自己则就要被大加责难,甚至难能继续立足于中书省。
可是他这里刚刚组织好说辞,再抬头看去,却发现他儿子非但没有推脱,反而已经开始挥笔答题起来。
“这逆子当真骄狂!”
他心内暗骂一声,当即举步便要入内喝阻,然而刚刚来到门前,便被省中吏员举手拦截道:“虽然张舍人家教严谨、立身正直,但与张郎毕竟是至亲,还需避嫌……”
张均听到这话,恨恨退到一边,转而就连家中的父亲都埋怨起来。
这祖孙俩不知打的什么主意,连自己都给死死瞒住,丝毫不体恤他在省中任事的艰难,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田地仍然不知收敛,一老一少俱是人间闲物,到最后罪责还得他一人承受!
且不说张均避在一旁满腹牢骚,裴敦复和席豫也都有些紧张的望着正在伏案答题的张岱。
之前其人杂文诗赋那么精彩,固然让人惊艳不已,但两人也都心知必然是提前进行了充分的准备。
但是眼下乃是宰相临时拟题,如果前后表现差异过大,无疑是说不过去的,甚至被直接咎以舞弊之罪都有可能。
内外相关的几人心情忐忑,但张岱却是越答越顺畅。
虽然策问没有具体的文章可抄,但他本身的古文功底也足以支持他将自己的观点和论据讲述清楚,或许并不如古人那些策论名篇文采飞扬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