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太师府。
接连送走了两家前来问候的往日好友,陆曜陪着父亲回了书房。
二月的天气,饶是京城也很是清凉,府中的景儿也不似往日春意盎然,说不清是因为太子一事被牵连后显得萧条,还是这天气使然,总之,一路走来,父子二人脸上总难见欢颜。
到了书房里,年旬五十的陆太师在桌案后坐下,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大儿陆曜。
这是他中年得子,来之不易,是男儿,也如珠如宝地养着,如今养到二十有三,年少成名,年纪轻轻便中状元,于仕途之路上应当是畅通无阻才是,而今却因朝堂缘故,生生切断了他一场好姻缘,于此,他心有愧。
陆曜,生于官宦,长在盛京,自小也是从各种规训中过来的,这京中不乏有贵公子,可却少有他这般,品貌皆尚,父辈亦荣耀,踏着陆家祖祖辈辈铺好的路,亦能培养出自己的能力,不仅能守得住家业,更能为陆家再创辉煌,只可惜,婚姻一事上,竟如此坎坷……
思绪回笼,因近些日子被诸多杂事牵连的陆太师扣了扣桌面,温声说道:“听你母亲说,近些日子,你总不爱往她那儿去,是为何?”
陆曜原本沉静着,听了此话便知,父亲这是要来问罪了。
“母亲为儿婚事操劳,儿近年来没有这个想法。”
换言之,便是要催他成婚,而他现下不愿。
陆太师一挑眉,看着眼前的儿子,若说他温润,实则内藏反骨,做事总有一套自己的原则,便是家人也轻易改变不得,如今为他婚事和自己母亲胶着便是。
轻叹一声,不由忧心道:“子挚,你今年也二十有三了,你堂哥在你这个年岁,已有儿有女。”
陆曜目光微闪,垂眸不言。
陆太师:“你可知道,你与木家姑娘,已无缘分,如今,已不可消磨。”
听到这个姓氏,陆曜原本平静的脸色微起波澜,声色沉润:“儿知道,儿也不是为她。”
这话真不真,陆太师不去细想,只心道:到底是年少感情,也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,他儿也并非那薄情之人。
“那你一会便去给你母亲请个安。”不是商量的语气,身为陆家宗子,不可放任他沉湎过去,木家是过去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