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道:“我可没吵,方才不过是讲道理罢了。”
他心下暗忖,那赖尚荣心性阴毒,非得断了其仕途不可,否则此事不算罢休。待来日寻了陶监丞计较一番,大不了多砸些银钱就是了,总要绝了后患。
另一边厢,邢夫人没急着乘轿,出了垂花门缓步而行,不片刻先是瞥见后出来的赖嬷嬷,邢夫人自是免不了冷嘲热讽一番,直把那老虔婆臊得垂头丧气、仓惶而去。又过须臾,王夫人这才领了丫鬟、婆子追上来。
妯娌两个对视一眼,纷纷暗自欣喜不已。
老太太为何说一不二?除去孝道,一则仰仗了赖家这等老家奴,二则靠着平日能服人。此一番既揭了赖嬷嬷脸面,也让老太太无功而返。
虽说有鸳鸯转圜,老太太瞧着并未有所失,可放在众人眼里,老太太兴师动众寻了陈斯远而来,却让其好端端回转,这本身就有失威信!
这有一就有二,待来日贾母威信日损,王夫人还担着掌家的名号,你说到时候那些墙头草会听谁的?
妯娌两个当面不说说了几句闲话,彼此递了个眼神,这才畅快着各自散去。
却说赖嬷嬷仓惶出来,过了仪门便寻了赖大计较。
赖大先前往后头查看库房,回来方才听说赖嬷嬷急匆匆往荣庆堂告状去了,旋即又听闻赖尚荣被歹人殴伤,断了胳膊。这会子赖大家的正寻赖大计较,待赖嬷嬷一来,婆媳两个哭闹不已,吵嚷得赖大头疼不已。
待赖嬷嬷说完,赖大便问:“母亲糊涂啊!此事无凭无据的,怎好随意攀诬?如今被那姓陈的反咬一口,来日便查出果然是其动的手,只怕咱们也不好声张了。”
这等事儿怎么查?名义上那陈斯远可是主子,莫说人家有理,便是随意打了赖尚荣一顿,赖家还真个儿能往衙门告状去不成?
真要是告了,那赖家还想不想在贾家待了?
所以即便要查,也只能私底下查。偏生赖嬷嬷因此吵嚷了一回,来日便是真寻到了明证,哪里还敢搅扰老太太?
赖嬷嬷啜泣道:“莫非荣哥儿这胳膊白白的断了?”
赖大哪里还管得了赖尚荣?赖嬷嬷这一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