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停下,陈斯远与庆愈交代:“申正放课,今儿个暂且不用送午饭来。若没旁的事儿,与坐车先回去,赶在放课前来接我就是了。”
庆愈不迭应下,又奉上书箱,陈斯远背负了便往国子监正门行去。门前人等络绎不绝,大抵都是内中监生。
门前自有小吏验看号牌,无号牌者不准入内。小吏瞥见陈斯远面生,顿时迎上前去:“可是今年新生?”
“正是。”说话间陈斯远摸索出户牌来递将过去。小吏验看罢了,又翻找名册比照,须臾便道:“优生陈斯远,年十五,直隶顺天府人士,白面无须,身量高挑——”
略略比照,小吏放下名册笑道:“陈优生且随在下来。”
当下小吏引着陈斯远进得国子监正门,过中门,一路往后头寻去,须臾便到了绳愆厅前。
小吏入内禀报一声,旋即引着陈斯远入内。
陶监丞一早笑吟吟端坐等候,直待陈斯远上前见了礼,陶监丞抚须笑道:“枢良果然才情显著!我昨夜虽不曾游逛,一早却也听了你那两阙上元词啊。”
枢良?他这本名没几人知晓,且陶监丞好似将本名当作自个儿表字了?
陈斯远面上不动,陪笑道:“监丞别笑话学生轻狂就是了。”
“诶?枢良何出此言啊?听闻昨夜燕平王便在庆元楼上,过后可是好生夸赞了枢良才情啊。哈哈哈,我看要不了几日,京师各处必传唱陈词!”
哦,原来是打燕平王那儿传出来的。罢了,往后自个儿表字就是枢良了。
陈斯远自是听出陶监丞言外之意,有这等才名在,八月里便从国子监肄业,旁人也挑不出错处。看来那五百两的买卖是能做成了。
因是当下压低声音道:“监丞谬赞了。是了,不知学生可否选走读?监丞也知学生素喜字画,来京师数月一直忙碌,竟不得空游逛。”
陶监丞笑道:“枢良竟有这等雅好……我倒是听闻有一墨香斋,内中字画别有韵味,虽算不得名家手笔,却也旁处难寻啊。”
陈斯远道:“原来如此,那学生今日得空便要走一趟。”
陶监丞愈发满意,这买卖算是做成了。当西寒暄几句,便叫来方才的小吏:“你亲自去带了枢良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