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子涵捏着笔杆沉吟:“可世人总说‘我要修佛’,若连‘我’都是幻相,这修行又从何谈起?”
妙成龙将竹叶抛向风中:“你看那叶子,风动叶动,看似叶子自己在飞,实则是风在托举。修行不是‘叶子学飞’,而是‘知风本动’。就像经里说‘知幻即离’,当你不再把‘我’的念头当作真叶子,便看见风(自性)从未停过。”
盛施圆忽然指着山涧流泉:“子涵你瞧,溪水遇石激起浪花,浪花说‘我被石头撞疼了’,却不知溪水本自流畅。共业如顽石,独业如浪花,‘受报’的错觉就像浪花以为自己‘疼’——其实水还是水,石还是石,疼的只是浪花的‘我执’。”
魏子涵若有所思,在经卷空白处画了个圆圈:“那这圆圈是自性,里面的墨点是业障?”
“墨点在圆里,却染不了圆圈本身。”妙成龙笑着摇头,“倒不如说,圆圈本是虚空,墨点是我们闭眼时幻想的黑点。睁开眼时,黑点自消,虚空何曾被染?就像以戒为师的第三见地——戒律不是用绳子捆住黑点,而是点一盏灯,让你看清根本无黑点可捆。”
山风渐起,盛施圆望着漫天云絮化作百态,忽然合十道:“方才读到‘障海即性海’,想起师父说‘淤泥里生莲花’。业障越重,越能见自性坚韧,就像磨盘转得越久,越磨出石质的光。或许世人困在轮回里,正是自性‘不辞白云’的慈悲?”
魏子涵放下笔,望着暮色中的山峦缓缓道:“所以修行不在远离红尘,而在红尘里见自性。就像这鹿泉山,春有新绿,秋有落叶,四季轮转,山却始终在这里。我们在爱恨里打滚,自性也始终在这里——”他指尖轻点心口,“从未离开。”
妙成龙拾起一片落叶,在夕阳下透见叶脉的纹路:“说得好。就像这叶子,脉络是业障,叶肉是轮回,可支撑它们的‘生之力量’,何尝不是自性?当你不再执着于‘叶子的形状’,便看见整个春天都在叶脉里流动。”
暮色浸染山林时,三人合卷起身。山路上,魏子涵忽然轻笑:“原来‘无我修佛’不是‘谁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