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副院长险些撞上他的后背,还未站稳,就见那素来从容冷静的男人猛地转身,沉声质问,“你说看见谁?”
“去年食物中毒来医院洗胃的那位沈小姐。”张副院长不由自主后退半步。
“她在哪儿?”
“我们刚才下去接您时,在电梯里撞见的。我给她打招呼,她却说我认错了人。”张副院长紧张地看了眼手表,“半个小时前的事了,这会儿应该已经走了。”
谢宴生眸色微沉,目光扫过身后的张特助,“调监控。”
张特助会意,领着男医生走向医院监控室认人。
谢宴生立在原地,眼底沉浮着失而复得的喜色,与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他慢慢前行,不知不觉来到电梯等候区,“叮铃”声响起,唤回他飘远的思绪。
张副院长问,“您要去看看那位特殊病人吗?”
谢宴生颔首。
谢宴生进入电梯,张副院长扶门进入,按下通往特殊护理区的楼层。
电梯门打开的一瞬,沈愿狂奔回房间,余渡紧张跟在后面,一直到房门关上,将外界一切隔绝起来,沈愿激荡的情绪稍才镇定。
她枯坐在凳子上,肩背俯倾着,整个人无精打采。
余渡叹息,将医生开的药拿出来,“先把药吃了。”
她接过,准备去拿水。
“干服。”
沈愿以为是医嘱,顺从地将白色药片放入口中,药味的苦涩侵占整个味蕾,很快将其它情绪冲淡,她反复吞咽好数次才将其咽下。
余渡单腿屈膝半蹲下,“好些了吗?”
沈愿凝眸与他平视。
余渡歪头看她,“你知道为什么越是辛苦的人反而很少抑郁吗?”
沈愿摇头。
“因为身体所有部位都要忙着去掩盖苦带来的负面影响,才能让吃苦的人活着。比如身体苦累时,人不会失眠,不会挑食,只需半日清闲就能调整状态重新振作。味蕾苦时,大脑会启动多巴胺补偿机制来减轻厌恶感,短暂的过程,会转移你的注意力,活在当下,恢复理智。”
沈愿,“吃苦的人只要一点甜就会感到满足,是这个意思吗?”
余渡赞赏地表示,“可以这样总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