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顾家的血脉可受不得三寸细跟磋磨。\"老妇人忽然将珐琅茶盏重重叩在苏氏地契复印件上,半片茉莉花瓣粘在她殷红的唇角,\"你母亲怀胎六月时,祠堂青砖缝里可渗了三天三夜的血。\"
霓裳的指甲猝然劈裂珍珠盘扣。腹中爆开的绞痛似有千百根银丝穿透子宫,蚕丝衬裙瞬间晕开深色水痕。她仰头望向穹顶折射的七色光晕,却见旁听席的顾西洲霍然撕开黑西装纽扣,鸦羽般的衣摆扫落满桌雪茄灰,露出衬衫下紧绷的肌肉线条,仿佛困兽挣断锁链。
\"原来顾家祠堂供的是送子观音?\"她忽然绽开梨涡,金丝楠木雕花在掌中迸裂,木刺扎进掌心时腹中翻涌起海啸,\"那碗掺了红花的血燕,该用哪本经书超度?\"
佛堂供奉的鎏金观音突然震颤。十二位元老同时摇晃黄铜铃铛,梵唱声中炸开擂鼓般的心跳。霓裳染着丹蔻的指尖如鹰爪扣住老夫人手腕,玉石耳坠在剧烈动作中甩出银线,将对方枯槁的手掌重重按在自己起伏的腹部。织锦缎下传来战鼓般的胎动,震得翡翠镯撞上檀木桌沿,裂纹如毒藤蜿蜒。
\"数清楚这心跳声了吗?\"她将老夫人嵌着祖母绿的食指摁进肌肤,血珠顺着孕肚滚落,\"每一声都踩着您埋在后院的脐带哭呢。\"
紫檀供桌轰然倾倒的巨响中,顾西洲的皮鞋碾过满地经文。琉璃灯盏在他拳风扫过的刹那炸成星雨,晶芒映出他眼底猩红的血丝,如同七岁那年在染坊废墟扒出的焦黑绣线。霓裳踉跄后退时踩碎满地冰棱光斑,羊绒地毯上蜿蜒的血线浸透苏绣软鞋,却被他裹进带着沉水香的外套里。
\"孽障!那些股权——\"顾老夫人扯断佛珠的动作撕破空气,檀木珠子滚进血泊染成玛瑙色。
男人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青铜烛台。跃动的火苗舔舐着他锁骨处的烫伤,那是三年前火场里坠落的房梁留给他的烙印。\"明天就让人把祖坟的汉白玉